经过40多年的发展，我国博士生培养取得了显著成绩，教育规模不断扩大，为各行各业的发展贡献了大批的高层次人才。在博士生培养过程中，重视SCI论文、特别是国际SCI论文的发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我国的研究生教育和科研水平的发展。近年来，我国科技人员发表国际论文数量连续多年排名世界第二位，成为论文大国。但是以平均每篇论文被引用次数来衡量，论文质量仍有较大提升空间。为了实现从论文大国转变为真正具有引领性的科技强国，博士生培养单位需要继续调整优化博士生的培养模式和方法，从片面地重视SCI论文发表转变为实现创新能力的提升，进一步提高培养质量。

作为国内光学领域人才培养的重要基地之一，北京大学物理学院现代光学所（以下简称“现代光学所”）于2012年开始，在学位申请审核中，避免唯论文发表的单一评价模式，取消了对博士毕业生的SCI论文发表的硬性要求。新的授予学位要求中提出，博士生在申请学位前，除了完成学校和学院必要的课程学习、助教工作等基本任务，还要求在攻读学位期间对实验系统的建设、理论模型和方法建立或大型计算程序的开发等方面作出重要贡献，或者，发表的学术论文或获得的发明专利体现出较大的系统性和创新性。为了落实该项新规定，现代光学所狠抓各关键培养环节，包括课程学习、学科综合考试，以及学位论文选题报告、中期审查、和预答辩等，严格执行博士生培养和学位授予的全方位、全流程管理，对不适合继续攻读学位的博士生实行分流；为每一个博士生组建了专门的指导和评价委员会，各关键环节均由该委员会无记名投票表决，以此来判断博士生是否达到了相应的阶段性要求，进行合理的建议、引导、督促或分流。

现代光学所博士生培养改革还赋予博士生选择研究方向更大的自主权。在博士生选拔录取环节中，不要求明确研究方向和导师；在获得录取通知以后，博士生可以和各位导师进行更深入的沟通和交流，按照自己研究兴趣选择导师，导师同意即可确定入学并开展研究。博士生和导师的双向选择，充分尊重双方的选择权，实现资源最合理分配。如果博士生提出需要更换导师或研究方向，经指导委员会讨论批准，可以进行更换并给予相应的协助，帮助博士生找到真正的研究兴趣，鼓励他们深入研究，取得创新性成果。

新政策实施以来，现代光学所博士生培养成果显著，博士生的科研能力和科研水平也显著提升。一方面，弱化了SCI论文发表的要求，减少了博士生对待科研的功利性和焦虑，使得博士生更多地关注自己的科研方向和科研兴趣，开展持续性的学术研究。例如，现代光学所2015级直博生韩猛同学对科研具有极大的兴趣，即便是没有SCI论文发表要求，也丝毫不影响他做科研、发表学术论文的步伐。在研究生四年时间里，他已发表高水平SCI论文10余篇，其中以第一作者在物理学顶级期刊Physical Review Letters上发表论文3篇。博士毕业后，他赴瑞士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从事博士后研究。现代光学所很多已经毕业的博士生也仍然保持着科研的热情，继续从事高水平的科研教学工作。例如，2015年毕业的博士生黎敏，毕业后任职于华中科技大学担任副教授，2017年即获得国家优秀青年基金支持，现已晋升为华中科技大学物理学院教授；2015年毕业的博士生刘永椿，现为清华大学物理系新体制副教授；2014年毕业的博士生李贝贝，毕业后在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量子光学实验室从事博士后研究，2018年加入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并入选中科院“百人计划”，担任特聘研究员、博士生导师。

另一方面，不再关注博士生论文发表数量或者是否发表论文，可以使博士生更放心大胆地去挑战高难度课题，提升科研工作的质量。现代光学所2016年入学的博士生罗德映，本身已取得了硕士学位，具有非常好的科研基础和能力，在博士一年级便以第一作者身份在材料领域国际高水平期刊Advanced Materials发表一篇论文。随后，他与导师沟通交流，认真思考了自己的科研规划，这期间也曾困惑于是在前期工作基础上“修修改改”发一些小文章，还是去选择更具挑战性的课题。最终，他打消了各种顾虑并积极挑战一些更难的课题，在2018年作为第一作者在国际顶级期刊Science发表文章，实现了当时反式结构钙钛矿太阳能电池效率的世界最高纪录。

现代光学所取消博士生论文发表要求，在适应学术评价改革、改变功利教育观、破除“唯论文”的传统博士培养模式方面起到了表率作用。目前，北京大学正在从教育理念、招生结构调整、培养机制改革、评价体系建设、管理制度修订等方面提出新思路与新举措，推动新时代北大研究生教育改革与发展。现代光学所将认真落实学校和学院研究生教育各项改革举措，继续深化博士生培养机制探索实践，培养造就更多适应党和国家事业发展需要的高水平光学科研人才。

（作者：北京大学物理学院 李洪云、吴成印、肖云峰、彭良友）